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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点:社会养老十恶不赦 该彻底废弃
作者:赵普天 谢作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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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搜狐财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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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布时间:2016-04-15 14:06:35.0

1、养老金账户能不亏空吗?

  第一,社保基金是公有资产,管理者不会尽心尽力。摸着心口说吧,让你去管理社保基金,你会像管理自家资金那样尽心尽力吗?你一定要盖豪华的办公室、坐头等舱、请漂亮女秘书。你在电脑旁看着K线图,脑袋里可能想的是美女,但如果是管理自家资金,看着美女,脑袋里想的也会是K线图。公与私,就是有别的嘛,否则区分公与私干什么?

  第二,因为公有的缘故,必然要对其投资用途进行限制,这制约了收益率的提高。我们讲自主经营、自负盈亏,但这需以花自己的钱为条件,花别人的钱怎么可能有自由?所以我们看到社保基金入市千呼万唤出不来。但机会稍纵即逝,因此必然错过好的投资机会。

  第三,社保基金的收益率不可能高过市场收益率,因此政府必须采取强制参保。但强制参保是一把双刃剑,一方面是在政府的强制支持下迅速扩张,另一方面却也无法像商业保险那样根据不同的风险程度收取不同的保费、甚至索性拒绝风险太高的投保人,从而造成亏损。

  第四,强制所有人参加,就是行政垄断,行政垄断下就难有降低成本、提高效益的压力。

  第五,养老金公有,但人人所有,等于人人没有,超发养老金于是就很难控制。


  2、社会养老的本质

  社会养老跟保险一毛钱关系都没有。住宅失火有一个概率,张家失火了,一般来说李家不会。如果大家交一笔保险费,用这笔保险费补偿失火的张家,每个人支出都不多,但是当发生了火灾后生活却不至于大幅下降,因此所有人都得到了改善。这就是保险的功能。

  但养老不是,每个人都要老,都会退休,这是确定无疑的。人人都要发生的事情,没有风险可以分散。用统计学的话来说,就是非系统性风险才可以保险,系统性风险不可以。养老是系统性风险。本质上,养老保险还是自己给自己养老,不可能每个人都得到改善。养老保险不是保险,是储蓄。本质上养老保险并没有创造出新的模式,还是储蓄养老、跨代养老。

  正常的储蓄养老、跨代养老是自己给自己、儿子给老子养老,但社会养老不是。社会养老是认素不相识的人为爹(替人养老)、要求从来没有抚养过的人给你当儿子(给自己养老)。

  去给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养老,不是认人为爹是什么?要求一个你从来没有喂饭、洗衣、抚养过的人给你养老,这不是强迫他人给你做儿子又是什么呢?

  认素不相识的人为爹并非不可以,愿意认你认好了,但不能强迫他人;他人愿意认你做爹,那是他的自由,但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做你的儿子、给你养老。但社会养老是强迫。

  社会养老本质就是合法的传销。社会养老并没有创造出新的价值模式,因此跟传销没有两样。好歹传销靠骗,而社会养老却是强制,所以它比传销还不如,比传销还要恶劣十倍。

  3、社会养老的危害

  社会养老降低劳动激励、养懒汉。既然不努力也可以顺利养老,为什么还要努力工作呢?而且,养老金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社会养老意味着高税收。今天老板为员工支付14千元,而工人实际只得到7千元,其中很大一部分正是上交了「五险一金」。没有这个「税」,劳动激励是不是更强些?今天欧洲的问题在哪里?就在于得了「福利病」,缺乏劳动激励。

  社会养老破坏人伦道德,淡化亲情。你认素不相识的人为爹,要求从来没有抚养过的人给你当儿子,还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强制别人这样做,这不是破坏人伦道德又是什么?

  不要以为父母生养孩子就没有功利计算,天下没有收益的事情就没有人干。养儿防老就是生养孩子的重要收益。今天这个收益下降了,但是看着孩子一天天成长,那种天伦之乐是无与伦比的。而养孩子的成本,除了抚养费,还有放弃的外出旅游、交友等机会。正因为这个原因,经济不发达、穷的时候,外出旅游、交友等机会少,养孩子的成本低,所以大家就多生孩子。现在经济发达、收入提高了,养孩子的成本上升了,人们就少生孩子了。

  社会养老降低了生养孩子的收益,必然降低父母在孩子身上的投入,反过来,这又势必淡化孩子对于父母的感情。社会养老将摧毁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孝道亲情。

  前面已经讲过,社会养老必然亏空,耗尽国库甚至是整个社会的财富。

  社会养老还产生贪污腐败。社会养老是老百姓把工资的一部分交给政府、官员,等退休了政府、官员再以退休金的方式返还本人。无利不起早,没有好处,官员会这么积极干这事?

  4、古人是怎么养老的?

  今天我们热衷社会养老,有必要回答一个问题:古人没有搞社会养老,都怎么活过来的?答案是:古人依靠储蓄防老、养儿防老解决养老问题。这是私人养老,不是社会养老。

  对此,有人要争论:第一,古代金银本位,通货膨胀不是常态,因而可以储蓄养老,但是今天不行。今天通货膨胀成为常态,储蓄的养老钱,到了老的时候已经不值钱了。第二,古人没有计划生育,可以依靠儿女养老,但是今人都是独生子女,不能依靠。独生子女这一代,将来头上少则4个老人,多则6-8个老人,怎么养老?第三,今人预期寿命延长,过去储蓄的养老钱,今天不够用了。总结为一句话,古人可以私人养老,但是今人不行。

  事实确定无疑,但结论却大有问题。问题在于,社会养老就能克服这些问题吗?

  是社会养老能够克服货币超发、通货膨胀?还是社会养老能够生出儿女来?又或者,社会养老能够解决预期寿命延长、养老钱不够花的问题?答案是:不能,一个也不能解决嘛!

  既然社会养老不解决问题,还徒生副作用,那为什么要用它去替代古老的私人养老呢?

  5、社会养老能让弱者老有所养?

  一定要说社会养老有什么意义的话,就是这世上有人养了孝顺的儿子,也有人养了不孝子孙;有人生来能力强、运气好,也有人生来能力差,还遭遇不测。如果只有私人养老,那么那些能力差、运气不好或者养了不孝子孙的人就会老无所养。但因为社会养老是强制参保,因此即使那些能力差、运气不好或者养了不孝儿孙的人,老年后至少还有社保金可以领取。

  但是这个问题需要用强制大家参加社会养老的高成本方式来解决吗?

  强制参加社会养老,这其实是对人类同情心、怜悯心的不信任。人类既有残酷竞争的一面,也有同情他人柔情的一面,所谓恻隐之心人皆有之。且不说各种私人捐献、救助,教会学校、医院也会雨后春笋般生长。今天国内最好的医院就是当年依靠捐助建立的协和医院。

  而且我们还必须明白,所谓社会养老能让弱者老有所养只是一个幻觉,短期没有问题,但是长期中,由于社会养老一定让经济崩溃,因此不仅弱者会老无所养,那些本来可以自我养老的人也会老无所养。笔者忘不了发生在希腊的一幕:因为经济危机,银行取款受到限制,一位退休老人因为取不到钱而坐地大哭。如果不搞社会养老,他们本来是可以顺利养老的!

  6、为何延迟退休等都是错误?

  面对养老金账户亏空,有人主张用国有企业利润、或者变卖国有资产来补充社保基金,有人主张用外汇储备补充社保基金,有人主张增加税收用财政转移的方式补充社保基金,还有人主张用提高保费、延迟退休金领取时间来克服账户亏空问题。但这些统统都是馊主意。

  首先说外汇储备。其实外汇储备根本就不能用来补充社保基金。你不能直接给大家发美元,因为国内根本就不流通美元,发了美元人们会到银行换成人民币,最终美元还是回到外管局成为国家的外汇储备。这个过程与央行直接印钞票补充社保基金有何差异?

  用有国企利润或者变卖国有资产,以及用财政转移来补充社保基金,都不是好办法。社会保险是无底洞,国企利润也不能弥补社保亏空怎么办?国有资产变卖完的那一天怎么办?至于财政转移,同样要考虑社保吃空财政怎么办?财政的钱从哪来?今天的欧洲是深刻教训。

  某种意义上,政府注入财政资金弥补社保亏空比直接提高保险费还要糟糕。因为政府不直接创造收入,注入社保账户的财政资金只能来自税收,只是没有明确地以社会保险税的名义收取而已。资金来源含糊不清,只会让参保人对于社会保险的投资回报率到底有多糟糕缺乏清醒的认识。如果是直接提高保险费,他们就会切实感受享受社会保险的真实代价。

  相对来说,提高保费、延迟退休金领取时间还是一个坏处最小的坏选项,因为可以促使人们认清社会保险的真实代价。不过延迟退休金领取时间仍然是错误选项。第一,这违背了契约精神,损害了那些足额交付了养老保险金而希望退休养老的人的利益。第二,延迟退休并不能根本解决养老金账户亏空的问题,只是把问题向后推。延到快死的那一天再领取养老金,账户亏空的问题当然不会存在,但这对那些交了保险金的参保人是不是掠夺、不公平?

  单位不应交社保费,社保费应该完全让个人承担。这也是让受保人了解社保的真实代价。

  7、什么才是最佳的养老选择?

  最佳的养老选择,就是废除政府主导的强制社会保险,代之以储蓄养老、养儿防老,以及基于市场的投资理财、商业保险等综合保险体系。

  古老的储蓄养老、养儿防老不是落后,而是先进,因为它避免了社会养老存在的“吃免费午餐”这样的严重外部性行为,符合“付出多少努力,便获得多少回报”的最大伦理。

  与政府主导的社会养老不一样,投资理财、商业保险可以把企业股份传给儿子孙子,还可以在市场上卖出变现,而要成为商业保险、投资机构的董事长,你得在企业里投资、押宝。

  这当然不是说商业保险就没有失败的可能性,而是由于管理者在企业里押上了身家姓命,其做事就会认真得多。但政府主导的社会养老显然无法相比,官员们的行为会有根本的不同。因此不是不要社会化,而是其要依靠基于市场的投资理财、商业保险等来提供。如果基于市场的投资理财、商业保险都不可靠,又怎么相信靠官员来打理的强制性社会养老呢?

  而且,一个人究竟将其收入中多大的部分存起来作退休之用才合理,这完全取决于个人的生活状况与价值观。为所有人定下一个参与社会养老体系的最低比例,和为他们定下花费于住宿或交通的最低比例一样,都是极不合理的。个人对如何支配其拥有的资源最有发言权。


  8、「双轨制」并轨是进步吗?

  中国的社会养老长期实行城乡「双轨制」。从社会公平的意义上讲,「双轨制」是不合理的。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双轨制」并轨就是进步。社会养老是错误,用一个错误的东西去纠正另一个错误的东西,并不意味着就是正确。用一个更大的错误去纠正,就更是荒唐。

  社会养老是个无底洞,会吞噬社会财富,降低经济的竞争力;参与社会养老的人越多,这种破坏作用就越巨大。抛开社会公平不说,和全民社会养老相比较,“双轨制”实际上是大大减低了社会养老对于经济社会的破坏。

  其实,公平要看从什么角度观察。因为参与社会养老的人多了,像希腊那样把经济搞垮了,让那些本来可以自我养老的人也没有办法养老,这难道就是真正的公平吗?

  唯一正确的做法,是取消政府主导的、强制参与的社会保险制度。但这不容易做到。因此「双轨制」并轨最终会成为必然选择。人类在社会养老的道路上,一定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即使撞了南墙但不头破血流也不会回头。中国由于人口众多,这条路走的慢一些不是坏事。

  9、社会养老最终会被取消吗?

  社会养老需要两个条件:一是在职纳税人对退休者的比例要足够高,二是可以动员的新参保人有足够多。这在早期是没有问题的。但这种非同寻常的有利条件只是暂时性的。能够吸收的新参保人员会越来越少,收取的养老金会越来越少,支出的养老金则越来越多,账户缺口便无可避免,遇上人口老龄化,就会愈发严重,不破产是在太难了!

  从世界各国的经验来看,社会保险都有很严重的问题,是个可怕的财政黑洞,迟早会将一国财政、甚至一国财富吞没殆尽,不死不休。迄今为止没有一个国家能够解决得了。美国很多地方政府财政面临破产,最大的债务包袱就来自于社会保险的负担。欧洲多国陷于主权债务危机,主要原因也是社会保险吞噬了大量的财政收入,是名符其实的财政黑洞。在中国,社会保险其实已经破产过一次。计划体制下人们只领取很低的工资,等于是交了巨额的社会保险金。这是人类社会迄今为止规模最大、最彻底的社会保险。但最终结果是什么?破产。

  养老金账户必然亏空,可以变卖国有资产来弥补养老金账户,也可以增加税收、用财政转移来弥补养老金账户,还可以发货币来弥补养老金账户,但所有这些最终都不可维持,到最后,延迟退休金领取时间会成为必然选择。延到今年退休,明年、后年就死,所有人都无法从中得到好处了,就会被取消,但是到了那一天,整个社会为此付出的代价就太大了。

  10、政府能做些什么?

  并非完全排斥政府。政府只提供最低生存标准的保障,这是社会救助,不是社会保险。征收的费用不应叫做社会保险金,而应明确地叫社会救助金。当然,提供这种救助的并非只有政府。各种慈善组织在这方面也是大有可为的。为此,政府应该鼓励各种社会组织的建设。

  单单从人道主义出发,我们希望每个人都过上体面的老年生活。但如果以体面生活为标准,我们怎么解决巨大的道德风险问题呢?一个人,本来有劳动能力,但是因为有了社会保险,他便不劳动或者降低努力程度,我们怎么鉴别他是真的需要社会保险还是在搭社会保险的便车呢?前些年茅于轼先生呼吁廉租房不要建私人厕所,只建公共厕所,还不为人们理解。大家不明白这并不是不关心穷人,不愿意穷人生活好。而是假如廉租房建得好了,就可能落不到真正需要救助的人的手上。反之,廉租房没有厕所,就是白送你,你也不住,岂不是就会落到真正需要房子的穷人手上。社会养老亦然,真正需要救助的人是得不到优越养老金的。

  谁不喜欢福利?但问题在于,我们必须清楚,福利从哪里来,福利的代价是什么。我们还要清楚,我们面临怎样的现实约束。理想是美好的,然而现实往往是残酷的。让我们记住哈耶克教授的告诫:使一个国家变成地狱的东西,恰恰是人们试图将其变成天堂的努力。